探索中国特色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方案

逸雪霁蓝

       现代航运服务业是加快建设交通强国、海洋强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交通强国建设纲要》《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均提出建设世界一流的国际航运中心。新时期，国际航运中心在服务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国际合作、运输结构调整和低碳转型等方面承担着重要使命，应立足我国航运中心的发展阶段和功能特点，着眼国家战略和区域经济发展要求，探索中国特色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方案。

       国际航运中心是一个动态发展、不断演进的概念，其内涵和功能一直在与时俱进。国际公认的航运中心大多具有独特的发展历程，均是立足各国国情和腹地经济发展阶段，构建并不断延伸服务链条，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发展模式，其经验可以借鉴、但很难复制。

       相较于运输功能弱化的“伦敦模式”，我国的航运中心肩负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使命，枢纽港的建设仍然是我国航运中心发展的基础。

       相较于主要服务海向腹地的“新加坡模式”，我国的航运中心以服务陆向腹地为主，海陆双向物流服务网络均是发展的重点。我国的各个航运中心均应面向各自的腹地发展阶段、结合城市条件、发展各具特色的航运服务功能，不必追求“大而全”。

       中国特色航运中心的内涵是具有综合交通枢纽，完善的物流网络，以及沿产业链不断延伸的商贸、金融、信息、法律、行业配套等各项服务功能相对集中的城市，即“交通枢纽+物流网络+综合服务中心”的概念。其中，综合交通枢纽是“双循环”新格局下的陆海统筹的综合立体交通枢纽，包含国际集装箱干线港、大宗货物中转港、枢纽型国际空港等；海陆服务网络是支撑我国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海陆双向物流网络，包括“硬软两张网”，即物流基础设施网络、物流功能服务网络；综合服务中心是沿产业链不断延伸的商贸、金融、法律、信息等功能的综合服务中心。即航运中心的建设并不局限于交通领域，而是交通与上述领域相互融合发展形成的产业集群。

       我国航运中心建设是在港口基础设施、吞吐量规模巨大基础上的现代化建设，步入了“由大到强”新阶段，新时期其承担的使命要求包括——服务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迫切要求构建以国际航运中心为龙头的畅连全球、海陆双向的高效现代物流网络，构建韧性安全、自主可控的全球供应链体系；服务人口经济产业空间布局，要求强化航运中心在区域协调发展中的支撑引领作用，提升在区域港口群中的中心作用和协同能力；服务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国际合作，要求形成有能力代表国家参与全球竞争与开放合作的航运中心城市，补齐航运服务，特别是高端航运服务短板；服务新质生产力和低碳转型发展，要求发挥航运中心作为创新先行平台的作用，加快推进港口和航运的智慧、绿色、安全发展。

       笔者梳理资料发现，我国国际航运中心的发展水平和特点呈以下几个方面。

       综合交通枢纽方面——经过多年的港口建设，我国国际航运中心在综合枢纽建设方面总体处于较高水平，吞吐量规模、设施效率均处于国际领先水平，港口的智慧、绿色、安全发展取得显著成就，多式联运、口岸通关服务仍有提升空间。从主要国际航运中心来看，上海、宁波舟山处于第一梯队，青岛、天津、广州、厦门、深圳处于第二梯队。上海和宁波舟山在各方面表现均较为突出，青岛在口岸通关、绿色港口、联运水平方面处于领先，天津在口岸通关、智慧绿色服务方面表现突出，厦门在设施效率、口岸通关、安全港口方面处于领先。

       海陆服务网络方面——我国航运中心海陆双向物流服务网络均是发展的重点。目前我国航运中心的海向连通性在全球处于领先水平，内陆腹地连通能力、专业物流服务能力仍有待提升。上海、宁波舟山处于第一梯队，深圳、广州、天津、青岛处于第二梯队。上海和宁波舟山在各方面表现均处于领先，深圳在专业物流、海运联通方面表现突出，广州在内陆联通、专业物流方面表现突出，天津、青岛分别在内陆联通、海运联通方面处于领先。

       航运产业集群方面——现代航运服务业是我国水运发展的前沿领域，受制于法律体系、语言环境等因素，我国在全球航运领域缺乏国际话语权，部分现代航运服务领域发展突破难度较大。目前，上海形成了代表国家参与全球竞争的航运服务业集群，其他航运中心初步形成了各具特色、服务腹地需求为主的航运服务功能体系。宁波舟山形成了以船舶到港服务、船舶交易、大宗商品交易为特色的产业集群，大连形成了以海事法律服务、船员培训为特色的产业集群；天津形成了以航运金融、船员培训为特色的产业集群。

       在区域布局发展方面——我国国际航运中心在服务经济安全、引领对外开放、服务区域协同、带动城市升级等方面承担着重要使命。如今，上海处于第一梯队，宁波舟山、天津、深圳、青岛、广州、大连、厦门处于第二梯队。上海在大部分方面表现处于领先，宁波舟山在大宗储运和产业拉动方面表现突出，深圳在开放创新方面处于领先，青岛在服务“一带一路”方面处于领先，广州在区域协调方面表现出色。

       为推进中国特色国际航运中心发展，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拓展海陆双向物流网络。持续提升国际航运中心的国际连通度和枢纽度，提升海运和港口的运输、储备保障能力，强化基础设施保障韧性，确保能源等重要战略资源进口和产品外运等基础服务安全可控。完善南北运输体系，构建应急物资、重大件、危化品、冷链生鲜、日用消费品、快递箱等的南北快运体系。推进航运中心港口与其他运输方式及物流场站等统一规划、协同管理，做好内陆港体系一体化规划建设，提升港口辐射带动内陆的能力。

       依托自贸港/区推动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打造跨境贸易综合供应链服务体系，使我国的国际航运中心成为服务全球的“国际贸易高地”。进一步优化口岸环境，促进区域通关一体化。加快推进启运港退税、口岸货物状态分类监管模式、融资租赁海关异地委托监管、沿海捎带业务监管模式等，推动自贸港/区内开展专业集拼、期货保税交易、仓单质押融资、跨境贸易电子商务、保税航油站和保税油供应基地建设。

       加快航运物流服务体系建设。加快要素主体集聚，全面吸引国际大型班轮企业、第三方跨国物流企业、供应链服务平台企业、航运高端服务企业及相关国际组织和机构向我国集聚。创新发展中国特色的航运物流金融服务，提高航运保险承保能力和全球服务水平，推进海事仲裁制度规则创新。打造大宗商品资源配置中心，逐步形成有全球影响力的“大宗商品超市”和期货现货市场。

       发展邮轮游艇及水上客运服务。打造一批精品邮轮旅游航线，提升邮轮城市的公共交通、商贸、餐饮、酒店、娱乐、休闲及免税购物等服务能力。支持航运中心城市发展各具特色的城市亲水休闲观光娱乐游，因地制宜选择打造承担水上旅游观光、区间商务水上高速出行、陆岛及库湖区水上交通、城市水上公交、游艇等航海运动、城市亲水休闲等功能的复合水上客运系统。

       促进国际航运中心智能化发展。推进新一代自动化码头建设，整合港口生产运营数据，建设港口“智慧大脑”。大力促进智能航运发展，加快智能船舶自动驾驶和船岸协同技术攻关，推进智能船舶技术试验验证及应用。促进我国国际航运中心的商贸、金融、信息等服务的智能化、便捷化，通过实现信息和数据共享，提高通关、退税和外汇结算等业务效率，通过征信体系提升金融服务在航运物流行业的普及程度。

       推动航运中心安全绿色发展。推进节能、低碳技术在我国国际航运中心建设中的创新和应用，扩大新能源和清洁能源的使用范围。加快提升运输船舶污染排放控制水平，健全港口船舶污染物接收体系。强化污染源管理，严格落实粉尘治理、油气回收、船舶污水和垃圾处理等要求。加强水上交通安全监管和应急救助能力建设，完善水上应急预案、应急管理体制机制、应急指挥系统。

       （文章作者单位：交通运输部规划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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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舟山港综合实力突出

逸雪霁蓝

宁波舟山国际航运中心全球排名升至第八位，由大到强还须过几关？

       8月21日，2024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发布，宁波舟山国际航运中心在全球排名再进一位，跃居全球第八，取得历史性突破。争先进位，一直是浙江加快推进世界一流强港建设的目标。2015年，宁波舟山国际航运中心仅排在第23位，直到2021年首次跻身前十，2023年跃至第九，时隔一年再进位至第八。“‘宁波舟山’提前一年实现了指数排名‘进八’的目标。”省海洋经济发展厅主要负责人说。

       连续进位的背后，浙江做对了什么？还需补上哪些短板？

       众所周知，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世界第一、集装箱吞吐量稳居全球第三。然而，“宁波舟山”排名经多年努力，才跃升至第八，与吞吐量排名不相匹配，这背后有何原因？“这恰好说明了世界一流强港建设理念之变——从大港向强港跃迁。”省发展规划院区域所海洋经济发展研究室主任毛翰宣认为，过去大家比较重视港口自身的港口条件、硬件设施、规模速度等，而如今比拼综合能力，如港航服务、营商环境、辐射带动能力等。

       据介绍，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包含港口条件、航运服务、综合环境三个指标，权重分别为20%、50%和30%，全面衡量国际航运中心的整体水平，被誉为国际港航业界的“风向标”和“晴雨表”。“宁波舟山”能够持续上榜，首先靠的就是港口条件，这项指标多年保持全球第一。比如，干散货吞吐量、港口吃水深度、集装箱泊位总长度等，宁波舟山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一切源于宁波港和舟山港早年合并，没有陷入“内卷”，开启了宁波舟山港一体化大幕。

       硬件的优势，如今还在不断叠加。今年以来，随着第二个千万级集装箱泊位群梅山港区全面投运，宁波舟山港成为全球唯一拥有双千万级集装箱单体泊位群的港口。此外，第三个千万级集装箱泊位群六横佛渡作业区一期工程等3个项目完成赋码，标志着该工程已完成立项，并进入项目核准阶段。

       当然，光靠硬件是不够的，拉高航运服务和综合环境评分，才是“宁波舟山”实现进位的关键。为提升港航服务能力和水平，浙江编制全国首个省级航运服务业发展规划，与宁波、舟山合力构成“1+2”航运服务产业规划体系。“过去，大家各顾各发展，缺乏顶层设计和统筹，如今我省明确了航运服务发展定位、目标和重点方向。”一位业内人士说。
     
       航运服务，是“宁波舟山”这些年重点发力的方向。在业界看来，宁波舟山港“由大向强”面临的重要挑战是港航服务业特别是高端港航服务业不够发达。作为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发布方，新华指数研究院负责人曹占忠告诉记者，“宁波舟山”的航运服务排名仅位居全球第12位，但与前一名东京的差距正在缩小。其中，船舶工程、航运经纪、航运经营等方面均呈上升趋势。

       全球排名第八，意味着“宁波舟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新加坡港是“首屈一指的全球枢纽港”“世界利用率最高的港口”“世界上最大的船加油港”，这些标签极具含金量。再看上海港，上海航运经纪、海事法律、航运金融均排名全球前列，大多数顶级航运公司在上海设有分支机构。

       “以后再往上晋位，我认为会越来越难，‘宁波舟山’要在厚植原有优势的基础上，有条不紊地补齐‘短板’。”毛翰宣说。比如海事法律，是“宁波舟山”航运服务指标中最弱的一项。一方面，伦敦、纽约等地拥有众多世界领先的海事法律机构，海事法律和仲裁服务广为认可；另一方面，“宁波舟山”过去海事法律服务功能窄，国际海事案件业务较少，这种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对此，浙江正在努力补齐海事法律服务短板，创新多元调解服务机制、涉外审判机制，全力打造“国际海事纠纷解决优选地”。2023年，宁波海事法院案例受理数量达4111件，位居全国前列。

       紧跟世界贸易东移趋势，全球航运格局正在加速重构，“宁波舟山”要抓住时代机遇，在国际航运中心擂台上大展拳脚。

逸雪霁蓝

成交超万吨！打破低硫燃料油海外定价垄断“舟山价格”国际影响力扩大！

       6月25日，在2024年燃料油期货市场发展研讨会上，上海期货交易所与浙江国际油气交易中心共同研究的“中国舟山低硫燃料油保税船供报价”舟山价格窗口（POZZ）系统成交功能正式上线，这意味着保税船燃“舟山价格”的国际影响力得到进一步扩大。截至目前，通过POZZ系统完成保税低硫船用燃料油成交突破1.1万吨，涉及金额约4882万元人民币，也进一步推动了保税船燃领域使用人民币计价。

       POZZ系统是参照国际指数编制经验，围绕浙江自贸试验区舟山片区优势产业——保税船燃产业而开发的一款用于报价、成交展示的电子报价系统。今年3月，在报价功能的基础上，POZZ系统成交功能试运行。POZZ系统成交功能实现上线，推动保税船供油企业和国际船东以上期能源低硫燃料油期货价格为基准，达成保税船燃人民币现货成交意向，提升期现联动服务保税船燃上下游实体企业的深度和广度，探索我国在国际能源市场价格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发展路径。

       “舟山价格”则是为保税燃料油现货市场交易方提供的一种以人民币计价的权威性参考价格。浙江国际油气交易中心董事长赖新介绍，“舟山价格”主要基于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低硫燃料油期货价格，以及舟山9家船供油企业和10家国际船东主体的报价来形成。其中，9家船供油企业在舟山地区保税船供油市场的占比超过九成，其报价能够准确反映现货市场变化，使“舟山价格”更具权威性。

       “舟山价格”打破了海外市场对低硫燃料油价格形成的机制垄断，保税燃料不再依赖新加坡发布的普氏MOPS价格等国际市场价格，而是基于国内期货市场价格和舟山地区船供油企业及国际船东的报价。这使得国内企业在交易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定价权，有助于增强中国在国际油气市场的价格影响力。

       POZZ系统和“舟山价格”的投入应用还推动了保税燃料油市场的透明化和公正性。POZZ系统作为电子报价系统，为企业提供线上报价渠道，使保税低硫燃料油的价格信息对参与企业公开透明。这种透明度有助于市场参与者更好地了解价格动态，减少信息不对称，提高市场效率。“舟山价格”基于多方报价和期货市场价格而形成，使价格形成过程更加透明，有助于市场参与者更好地了解市场价格动态和变化趋势。

       POZZ系统与“舟山价格”的上线进一步推动了保税燃料油业务的发展，加强了保税产品现货与期货市场的价格联动，为保税船燃产业上下游企业提供了更加便捷、高效的交易渠道，推动了产业链协同发展。

       在探索保税船燃线上成交的同时，上期所与浙油中心积极完善“舟山价格”指数体系，推进报价企业扩容和国际市场宣传。“舟山价格”指数体系是上期所与浙油中心围绕保税船燃产业打造的集卖方报价、买方报价、仓储价格、可用库容、气象指数等关联指数于一体的“舟山价格”指数体系。

       此外，“舟山价格”作为浙江自贸试验区特色创新成果之一，有利于浙江自贸区在油气领域的深化改革和创新发展。目前，浙江自贸区的核心片区舟山片区已建成全国最大的大宗商品物流基地和油气储运、加工与贸易基地，形成299项油气特色制度创新成果和实践案例，全国首创137项，全国复制推广32项。

       未来，浙江自贸区将围绕油气炼化、储运、贸易、结算等环节开展一系列创新活动，为中国油品领域市场化改革贡献更多力量。浙油中心将继续加强与上期所的期现领域合作，以“舟山价格”为核心，深耕POZZ开放平台服务保税船燃上下游产业，为提升我国能源价格国际影响力、推动长三角期现一体化油气交易市场建设注入新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