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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做稍许调整,因为中国麻将文化过于博大精深:同一省不同市县,同样称呼为“四川麻将”、“广东麻将”,规则细节却不相同;即使是同一市县的规则,也存在无数变种,甚至家家不同、户户相异。
至于如何衡量一种麻将规则的难度,目前玩家们还没做出一套评价标准,难不难只能靠个人感受。
总的来说,麻将和牌的“难和”和“难以和大”是两个相反的概念。限制越多、和法与番种越少,越“难和”,越依赖运气;相反,限制少、花样多、番数大,就越“难以和大”,越依赖技巧。一般认为,麻将的国标规则是最为复杂的,有多达81个番种,规则的限制极少。这个复杂的规则高度依赖技巧,将手气的成分降到最低,因此广泛用于竞技。
除了国标规则,国内番种复杂、花样繁多的规则包含广东、台湾、四川、香港、武汉等地麻将,讲究各色番种,大和与“屁和”相差甚远;而比较简单、限制较多的麻将规则多来自东北、天津、河北、内蒙古等地,番种较少,多包含不能点炮、许碰不许吃、必须开门等规定。
日本麻将
这其中,一个较为普遍的规律是:商业越发达的地区,麻将规则越复杂,番数越高、风险越高,对于玩家技巧和心理素质的要求就越高。台湾麻将中的“眼牌”(上听可以看暗杠并付出一定代价)、江南麻将中的“财神”(可以被当做任何牌的牌)和“财神飘”、香港麻将中的最高番“九莲宝灯”,都要求高度风险承担与互相攻心的能力。
与之相反,全国闻名的“东北穷和”,大概是最死板的规则之一:不缺幺九、必须开门、吃碰必全、不能缺门,几乎把所有和的可能性都限定了,番数也十分有限。究其原委,闯关东时期,来自北方各地的玩家们为了统一规则方便,创造出了这种几乎无发挥空间的规则。闯关东者北方农民居多,不如南方商人愿意豪赌,各自本来使用的规则便比较缺乏复杂性,拿到东北一合并,便成了死板规则的集大成。
麻将规则定型在清朝中期到民国时期,因此当时的商业发达程度对麻将规则的影响更甚于今天。如在清朝和民国时期,武汉作为重要枢纽、通商口岸,商业地位要显著高于今日。武汉麻将“红中赖子杠”,以番法复杂、大输大赢一念间著称,即使今日城市的地位显著下降,商业发达程度大不如前,这种“和大”的玩法依旧被保留下来。
麻将的“和大”——复杂性,番数,技巧,心计,与商业心理直接相关。商业发达、民众普遍经商的地区,人们更看重麻将规则的这些特质,愿意用经商的心态看待游戏,并且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大”。相反,如果骨子里浸透了小农精神,既不愿掏大钱,又不愿动大脑筋,打打“难和”的充满限制、依赖手气,又没有很多番的规则,大概是娱乐首选。
位于法国斯特拉斯堡的第五届欧洲麻将锦标赛场地,夺得这场比赛的前五名除了第二名为德国选手,其余均为日本选手
当然,不能低估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即使是相对“简单”、多限制的麻将规则,也不时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和法、喜法等。在东北、苏州等地的一些规则中,有一种亮喜叫“枪毙东条”:一张七筒(形似抢),一张东,和任意一张条,亮出来可以算番。
另有一种类似的亮喜叫“枪毙郑三发子”,由一张七筒、一张三万、一张发财组成。至于“郑三发子”,根据小说家唐人在上世纪流传甚广的《金陵春梦》中所写,是蒋介石幼年的诨名。这一说法称蒋介石是逃荒难民的儿子,显然是讹传,却大踏步走进了麻将规则。
至于非要玩出动漫《渣和无用改革》中“90865195024359583499283685761351700点”的牌型——这个数字即使是在日本麻将的“青天井规则”(番数无上限,计点算胜负)中,也算绝大无穷——无论什么规则,都是变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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